一个黑皮青年,叫南城,另外一个和他同住的青年,名叫赖北辰,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明白,小迟并不像表面那样单纯。
也许是直觉……
很奇怪,小迟整个人的气息就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,堕落于黑暗中的生物,找到了属于他的光。
光一旦消失,他的野性也会随之释放,重新归于暗处。
纵使再好的演员也会有破绽。
小迟是个好演员,但他永远掩饰不了怪物的事实。
而,沐言,就是那唯一约束小迟的光。
南城默默退至一边,平静的低下头。
与一个比五层所有住户加起来还恐怖的人呆在一个空间,只有自己知道,捏紧的拳头,打湿后背的汗水,不受控制乱炸的心跳,都在传递着一个事实。
不可描述,不能招惹……
“安静,我听不到他的呼吸了。”
小迟比了个“嘘”的手势。
自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恐怖压抑的气势。
所有人自下而上升起无名的寒意,冷的迈不动步子,张不开嘴发出一声低吟,一切好像静止了一样,只有眼珠子还能活动。
下一秒,他们置身尸山血海的当中。
血红当空,一望无际骨头架子堆成的路。
伴随着一声声无以言语的低吼,缝隙当中伸出一只只黑色的爪子,有什么东西挣扎的从骨头缝里爬出来。
血色蒙蔽了双目,全身不得动弹,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色爪子抓挠着脚腕,疼痛,冰冷,诅咒,死亡穿插于每一根神经,带着他们拖入黑暗中。
“到了”
轻飘飘的两个字,冲破所有人的梦魇。
突然的视觉变化让他们愣在原地。
小迟睁开眸子,像没事人一样进入十层。
……
“小帅哥,你需不需要整容,我的技术可是很好的呦~”
“你都说我是帅哥了,我为什么还要整容?”
一个“干净整洁”的房间里。
并排而坐的一人一鬼仔细打量着对方,其中一人就是沐言。
“你的脸型足够完美,可你不想要更完美的脸蛋吗?”
“我可以帮你改造全身,让你变为世界上独一无二最帅的男人!”
整容鬼诡异的笑着,只有三根手指的爪子伸进衣服。
从它的白大褂里掏出一颗人类骷髅放在桌子上。
“这是我最钟意的作品,接下来,你将会见证奇迹,成为第二个保存完好的作品。”
它开怀大笑,笑的……一言难尽。
整张脸都是大大小小的缝合痕迹,做出一丁点的表情,五官就像面条似的扭动。
“容我看一下再做决定。”
沐言把骷髅拿在手上,抚摸头盖骨上雕刻的一条条血红色花纹。
花纹精美的刻画出一个双翼天使。
天使面容慈祥,目光温和,感慨众生,却因为血红色纹路,整体变得似妖似鬼。
沐言能摸到翅膀上湿湿滑滑还未干涸的液体,凑到鼻尖一闻,骷髅上有淡淡的腥臭味。
“怎么样,是不是决定成为我的收藏品,我就知道,任何人看了我的作品都会忍不住夸赞。”
整容鬼笑的渗人,因为动作幅度太大,眼皮子上一根黑线崩坏。
它像是预料到了,伸手接住落下来的眼皮。
另一只手也不知道从哪拿出的针线,把眼皮放到眼珠子上面,仰起头,两只手麻利地缝合伤口。
“没关系,这只是一点小问题,很快就好了。”
整容鬼一边安慰沐言,手不停摆动。
它像个专业的缝补师,很快把眼皮缝进了眼球,黑色交叉的线遮住了整个眼睛。
“哦,医生,你的技术真好!”
沐言忍不住夸赞。
因为没有人会把眼皮一阵见血的缝入眼睛,这样省下很多麻烦,眼皮不用每时每刻的运动。
“我说过我的技术很好,看来你已经彻底想明白了。”
一时间,他的声音都有些高亢。
“来吧,我亲爱的朋友,可以开始手术了。”
与此同时,他走到一张单人床边,拽下满是褐色血迹的床单丢于地上。
伸手在床底抽出一张洁白的床单,动作熟练的摊开,铺整完毕。
沐言看了一眼整个房间,除了一张床,一个奇形怪状自称医生的鬼,面前的桌椅,没有其他工具。
所以要做手术,是直接生拉硬套?
连个麻醉药都没有……
“我直接坦白吧,其实我是一个医院的院长,以我的专业角度来分析,你根本不是一个称职的医生。”
听到这话,整容鬼愣在原地。
空气在一瞬间凝固。
沐言清楚,质疑一个医生医术的后果,相当于否定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成果。
就像一个跳水运动员被质疑动作不标准,游戏主播被说操作垃圾。
但他是一名医生兼院长,就算对方生气,有些话还是要说的。
“没有手术台,没有专业器具……”
整容医生也是医生,应该也需要这些东西。
此时,整容鬼的身体在轻微颤抖,似乎已经在癫狂与正常的边缘之间不断徘徊。
“而且如果不给病人打麻药,病人一定很痛苦。”
沐言根本没有察觉,推开房门,脸上带着一丝不忍。
“……嘿嘿”
一声怪笑声从他的嘴里传出来。
声音极为尖锐。
幸好房间里没有回音设置,要不然沐言得再听个两三遍。
“你说得对,我怎么没有想到。”
整容医生快速转过身,随后伸手抚摸自己的脸颊。
“每次缝合的时候很痛,我都想直接撕碎这张脸,让它再也感受不到疼痛。”
他快步走到沐言身后,脸上的独眼流露出真挚的感情。
“朋友,多谢你的提醒,我要去寻找麻药的材料,你帮助了我,除了……向你病院转移病患,我都可以帮忙。”
整容鬼是八层的原住民,应该熟悉楼里的情况。
沐言思索一下,任务中并没有小女孩的外貌特点,只有一句提示。
“我在找一个小女孩,你有没有见过?”
整容鬼摸着残破的下巴,好像在思考他问的问题。
过了几秒钟,他一拍脑门,差点把一脑门的缝合线拍断。
“我见过的,是不是一个光着脚丫的女孩,身上还穿了一身黑裙子。”